二○一六年,我們發生了許多事。一月小孩在英國出生,五月舉家搬到荷蘭,七月正式回國。茫然的未來、拮据的生活,令我們筋疲力盡地逃回國內。老公在公婆的經濟援助之下開始求職,我們不得不住在離婆家只有十分鐘遠的地方,度過了夏秋兩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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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用海運寄回的英國家當,一個月後才會抵達,所以從我們一家三口暫時居住的公寓,乃至棉被、餐桌、碗筷都是公婆準備的,要是沒有他們的話,我們的返韓生活一定會很辛苦。雖然我應該心懷感恩才對,但是隨著我們住在婆家附近之後,我日常生活中的一切時不時遭到干涉,天天受到精神上的折磨。
三天兩頭不是被叫去婆家,就是公公假借要拿一些食物或必需品給我們的名義,每隔兩天突然在我家出現。以前在海外過新婚生活時,我就能間接感覺到公婆的各種干涉,而現在是天天都有切身的體正在埋頭於撰寫求職履歷。剛好那天也沒接到公婆的電話,他們本來應該會打電話來問孩子在做什麼,而現在是天天都有切身的體會。
十月的某一天,我忙著做家事、顧小孩,連這天是結婚紀念日都忘了,而老公正在埋頭於撰寫求職履歷。剛好那天也沒接到公婆的電話,他們本來應該會打電話來問孩子在做什麼,或是問上次給的兩袋番茄吃完了沒有之類的,但那天出奇地安靜。
直到下午,老公慢了一拍才想起來今天是結婚紀念日。為了營造紀念日的氣氛,我們久違地帶著孩子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廳。我們的經濟情況不允許我們去高級餐廳用餐或是買一束花,但是我們想買塊蛋糕來慶祝一下。
婆婆最討厭我們去咖啡廳,買幾千韓元的咖啡來喝,她覺得在家裡泡咖啡來喝就可以了,去那種鬼地方消費是在浪費錢。夫妻兩人都是無業遊民,還敢去咖啡廳?萬萬不能這麼做!所以這件事我們當然想對婆婆保密。
甜甜的蛋糕塊配上香醇的咖啡,正當我們一家三口低聲笑語,沉浸在久違的小奢侈氛圍之中時,手機鈴聲響了起來,是公公打來的。偏偏那時候公公拿著一串香蕉來我們家,發現我們不在,所以生氣地打電話給我們。要是公公來之前能先說一聲就好了。每當公公想找人卻無法立刻聯絡到我們,或是順路來我們家,卻發現我們不在的話,他就會大發雷霆。
在咖啡廳享受的小奢侈時光連一個小時都不到。
我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。
回到家發現香蕉放在餐桌上,看來公公是自己按玄關門鎖密碼進來,東西放了就走。
公公也不通知一聲就跑到我們家來,又因為我們不在而發火,一聲不響地踏進主人不在的房子。我被這樣的行徑氣得半死,匆匆看了一眼家裡的狀態,彷彿被扒光了衣服一樣。
一串香蕉有什麼了不起的啊?我也知道那不過是藉口,公公之所以來我們家,是因為他很想念昨天也是看夠了才肯罷休的孫女。
我們因此馬上趕到婆家一起用晚餐,然後又被婆婆訓斥了一頓。「你們是錢多到沒地方花嗎?不會賺錢又回到韓國好吃懶做的人,竟然有錢買咖啡來喝?會去咖啡廳買咖啡來喝的人是腦袋都進水了吧。」
就算我們現在是接受婆家的援助過生活,但是在特殊的日子裡,過得奢侈一點,就活該被罵嗎?這和我們小倆口在英國度過的一週年結婚紀念日對比懸殊,想到這裡,我不禁又更傷心了。
有鑑於這天的經驗,我們慢慢變成了說謊精。如果要去公婆覺得太貴的地方用餐或是出門旅遊的話,就說是朋友出錢、住在濟州島的好友夫婦邀請我們才去的,或是謊稱多虧在旅行社上班的朋友買到了便宜機票,諸如此類的。
婆婆,看到自己的兒子變成說謊精,您開心嗎?
本文摘自《媳婦靠北日記:婆媳關係,就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女人戰爭。看21世紀俏媳婦,如何對抗19世紀惡婆婆!》/朴書雲/本文由平安文化出版授權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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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封面示意圖/pakutaso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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