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陸Sim卡是「北韓之眼」？北韓走私客為了它願意賭上性命

▲北韓人民。（圖／維基百科）

北韓，與世隔絕的神秘國度，外人難以窺視它的樣貌，而北韓人民似乎也無法接收外界資訊。不過，這樣的極權統治與層層高牆卻阻擋不了一張小卡片的穿透力。一張來自中國大陸的SIM卡，搭起了北韓人民與外界的橋樑，更是北韓生意人重要的賺錢工具。

宋天玉（Song Tian-yu，化名）在青少年時期逃離了北韓，並搬到中國大陸遼寧的丹東市，該市是中韓間最大的邊境城市。宋天玉屬於北韓中享有特權的一群人──他有中國大陸血統，可以自由穿越邊境，甚至完成了他的同儕們的夢想：逃離金氏政權、成為真正的中國大陸人。

宋天玉說，透過中國大陸的SIM卡，他與在北韓的親朋好友都可以用手機的通訊軟體聯絡。朱燦陽（Ju Chan-yang）則是另一個例子。她利用走私進來的中國大陸Sim卡打給在人在南韓的爸爸，通話時間長達10分鐘。朱燦陽最後也逃離了北韓。

▲丹東市境內鴨綠江上建有「中朝友誼橋」。（圖／維基百科）

事實上，不只有這些「脫北者」會透過網路通訊軟體與其他北韓人「通風報信」，如今在韓國研究北韓、金氏政權的學者們，也開始運用通訊軟體與北韓的居民、研究人員進行交流。這些位在中韓邊境的居民因地理位置可接收到中國大陸訊號，使得他們可利用中國大陸Sim卡，與外界聯繫。

但在北韓這樣高壓集權的統治下，難道政府不會監控人民使用網路、甚至是追查通訊軟體嗎？當然是會，尤其在金正恩的領導之下。

據《紐約時報》報導，2014年金正恩政府下令嚴格阻擋外界資訊流入，避免其人民逃跑。脫北者的數量在短短幾年內大減──從2009年的2,914人減少至2015年的1,276人。金正恩也在邊境監控中國大陸手機的走私行為，包含部署更多軍人看管、裝置更多監視設備等。

這些利用中國大陸通訊網絡，私下與外界聯繫的人，被抓到後往往是要被「勞動處分（勞改）」，甚至是被指控為「叛國」而處死。金正恩的極權管理也讓那些對外報導北韓的人面臨更高風險。由脫北者所經營、位在首爾的《每日北韓》記者姜美珍（Kang Mi-jin）就說，賄賂通常是唯一解法。「我都叫我的線人隨時帶著2000人民幣左右的錢。這筆錢可以決定他們是死是活。」

▲2008年後北韓手機普及率開始提高。（圖／維基百科）

不過事實上，北韓人民也不是完全沒有通訊網路。2008年12月，北韓與埃及通訊公司Orascom合成成立了該國內第一家3G通訊公司高麗Link（Koryolink），已有超過300萬人使用，手機的普及率更是達到15%左右。不過人民的通訊僅限於國內，所有通話也會被監控，網路則只有外國旅客以及部分菁英可使用。

不過在百密必有一疏，上有嚴密政策，下一定能想出對策。對於北韓人而言，唯一對外通訊的可能就是到中韓邊境。由於中國大陸的移動通訊公司的頻道範疇越過兩國國界，直伸入北韓國境內，只要北韓居民有辦法買到中國大陸的手機SIM卡，就有辦法避開北韓當局的監控，「自由」與外界聯繫。

▲從中國大陸圖們市俯瞰中朝邊界圖們江，圖左方為中國大陸，右為北韓南陽勞動者區。（圖／維基百科）

這樣的手機走私風潮最一開始其實源自於1990年代的北韓飢荒。為了從中國大陸帶回各種食物及用品，這些北韓的貿易商開始利用手機與外界聯繫。飢荒後部分逃離至南韓的脫北者也雇用北韓的「走私者」，將手機與Sim卡帶給還留在北韓的親戚，藉此與他們聯絡。現在中國大陸的手機SIM卡變成許多與中國大陸貿易往來的北韓人的必需品，其貨源除了是在兩國邊境「走私」來以外，也有的是由在中國大陸留學、或曾到過當地的北韓人所「帶回」去的。

雖然在北韓要與外界通訊必須經過重重關卡，一不小心被抓到還得面臨嚴重處分，但人民的好奇心卻未因此退卻。利用這一張小小的卡片，北韓人民終於得一窺世界的外貌，與外國的親朋好友聯繫，更可不少與中國大陸做生意的北韓人從中賺一筆。